苦瓜瓤子

我爱狗塑

【原顾】小孩

  *大概是小狗受伤试图隐瞒天仙,天仙得知后发脾气闹冷战的这么一个烂梗故事

  *全文7k,感谢观看!

  

  “青裴,公司那边有急事,我回去一趟,早餐都做好了,你记得吃了再去上班。”

  顾青裴把手里的纸条重重拍在桌上,烦躁地叹了口气。

  一周没和原炀说话了。

  半个月前原炀为了个项目跑去隔壁市出了趟差,每天晚上都要跟顾青裴视频通话,缠着顾青裴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好想你”。顾青裴几乎能透过手机屏幕看到小狗疯狂摇摆的大尾巴。

  “明天!青裴,我明天就回来了!”

  “知道了,你说了好多遍了,傻小子。”顾青裴无奈地笑,看不到自己此刻的笑意有多柔软,“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啧,顾青裴,又嫌我幼稚?我看你一点都不想我!没人管你,顾总可开心了吧?”原炀听不得“孩子”两个字,一下跟吃了炮仗似的,气呼呼地把脸埋进了枕头,不让顾青裴看。

  “想。想你,想你想得睡不着觉。”顾青裴压低了嗓子,声音被电流虚化,带了一丝暧昧的蛊惑,“让我看看你,小狼狗。”

  原炀顿时觉得下腹窜起了一阵火。

  “顾青裴,明天晚上你别想下床。”

  “行啊,”顾总推了推金丝眼镜,撩人撩得得心应手,“那你最好赶紧回来。”

  顾青裴加紧忙完了手头的工作,特意把不太重要的琐事都推了两天,想着好好陪陪原炀。复合之后他们基本没怎么分开过,每次一方出差几天都像经历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异地恋,一见面仿佛小别胜新婚,干柴烈火一触即发,没个一两天顾青裴都踏不出家门。不过顾青裴本人也很享受原炀黏黏糊糊地把自己身上的味道全部蹭在他身上,再嘀咕两句“真的好想你”。

  成熟的顾总不得不承认,他想原炀了。

  结果回家等了半天,那个叫嚣着不让他下床的人却一直没回来,顾青裴拨了好几个电话也没人接。他只觉眼皮都在跳,不安地在家里来回踱步,甚至在盘算要不要给原炀的秘书打个电话。终于接到原炀电话的一瞬间,铃声还没响超过一秒就被他按下了接通键。

  “原炀,你在哪?怎么没回家,也不接我电话?”顾青裴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急躁。

  “青裴,对不起啊,那个......这边临时又有点事,今天暂时回不去了,刚刚忙,忘了给你打电话。你别生气啊。”

  顾青裴暗自攥紧了手机。原炀不知道自己这话在顾青裴耳朵里简直是漏洞百出。原炀这么黏人又暴躁,要是真知道今天不能按时回家和媳妇儿腻歪,早就巴不得朝顾青裴抱怨一百遍了,一般还得顾青裴在电话里亲他几下才肯罢休,怎么可能有忘了打电话这一说法?

  原炀有事瞒他。这个认知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顾青裴心凉了一半。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呃......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我到时候告诉你。”

  “行。”

  挂了电话,顾青裴立刻翻出了之前存的原炀秘书的联系方式,噼里啪啦发了条信息。

  “我知道原炀有事瞒我。你老实告诉我,原炀现在在哪?”

  看到原炀秘书发来的地址,顾青裴左胸下的器官瞬间绽裂出带血的缝隙,疼得他心慌。

  以近乎超速的速度赶到医院的时候,顾青裴站在病房门口,听见原炀略显虚弱的训斥声,心脏骤缩。

  “不是跟你说了别告诉他,你是不想干了吗?”

  “原炀!”顾青裴不知道自己是在生气还是在心疼,原炀的话点燃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一把推开门,挤占着胸腔的名字撑破了心脏,艰难地被他用力吐出来。他剧烈地喘息着,喉咙发涩,好像光是把这两个字叫出声就已经榨干了他全身的力气。原炀怔怔地转过脸,左额贴了块纱布,被凌乱的头发遮了一半,嘴唇苍白干裂,脸上没什么血色,除此之外看不出伤到了哪。

  “青裴......那个......”

  秘书自觉地溜了出去,贴心地关上了门。顾青裴快速冲上前,咬紧了牙,努力克制自己已经在爆发边缘的情绪:“还有哪里受伤了?原炀,你再敢骗我。”

  原炀不敢作声,沉默了一分钟,轻轻握住顾青裴一直在发抖的手,撩开了裤脚:“小腿有点骨折,其他没什么了。”

  “怎么弄的?啊?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

  “对面开车的喝了酒,撞上来了。我运气好,没什么大事,都差不多能出院了。”

  原炀放缓了语调,温声细语地把那一瞬间惊心动魄的车祸一笔带过,把顾青裴往自己这边拉,脑袋在顾青裴腹部拱了拱,试图安抚面前人快要吓出窍的灵魂:“真没事,你别担心。”

  “不担心?原炀,你是觉得我不在乎你吗,我凭什么不担心?”顾青裴扯住原炀后脑的头发,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不敢真的使劲,手指还在颤,湿冷的汗沾湿了原炀的发丝,“你就这么瞒我是吗?今天住院瞒我,下次呢,打算快死了都不告诉我是吗?!”

  顾青裴话一说出口,还没看原炀是什么反应,先把自己震得浑身僵硬。他从来没这么失控过,说出来的话太锋利,一个回马枪反倒把自己的心口扎得血肉模糊。看到原炀小腿和额头的纱布,看到原炀瘦了一点的身子在病号服里晃晃荡荡,看到原炀憔悴的脸,顾青裴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疼得厉害,五脏六腑被贯穿般的痛感挤压得无法正常运转。大脑供血不足,他明明不想指责原炀,明明该把受伤的人抱在怀里好好安慰,明明已经心疼得快要说不出话,却被炮弹一样的惊惧炸断了脆弱的神经。

  开车来医院的十几分钟是他目前为止的人生里最难熬的噩梦。他不知道原炀伤在哪,伤得重不重,不知道原炀到底瞒了他多少。后背不断渗出冷汗,衬衫粘住了皮肤。幻想到原炀紧闭的眼和微弱的呼吸,即使刚刚听到了原炀的声音也不能叫他安心,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在血管,顾青裴坐在温度适宜的车里,只觉如坠冰窟,粘稠的恐慌渗透进每一个毛孔,吸干体内的热量。此刻见到没有大碍的原炀,他终于从噩梦中挣扎出来,随之而来的是洪水般的后怕和愤怒。

  “青裴,对不起,我......”原炀看面前人忽而涨红忽而泛白的脸,慌乱地伸手紧紧抱住顾青裴的腰身,颠三倒四地道歉,磕磕巴巴说不完整一句话,“你别跟我生气,别这样......”

  顾青裴却推开了他,往后退了两三步。他刚想探出身子去把人抱回来,下一刻手就僵在了半空。

  顾青裴在他面前,一米左右的距离,一手抓着眼镜,一手掌心死死压住眼睛,急促地呼吸,肩膀止不住地耸动。他极力控制喉间的抽噎,却阻拦不住指缝里溢出来的泪水。

  

  那天在医院哭过之后,顾青裴就没跟原炀说过一句话。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原炀每天小心翼翼地围在他身边,道歉的话反反复复说了好多遍,伤还没好全,硬要固执地一蹦一蹦过来讨一个拥抱。说不难受是假的,顾青裴不舍得这么欺负受伤的小狗,任由他抱,又推了几天工作留下来照顾病号,睡觉前也会凑过去亲一亲明显垂头丧气的人,但就是没张过一次嘴。

  顾青裴想不通自己怎么这么犟。好几回看到原炀失落的眼睛,他都快忍不住开口哄哄了。可是一想到这笨蛋出了这么大事第一反应居然是瞒着他,他又觉得心口堵得没办法开口,怕他一说话又是夹枪带棒,伤原炀也伤他。

  顾青裴原本想着要是原炀朝他撒撒娇,他也就顺着台阶把这事儿翻篇了。毕竟他也快忍不住了,好不容易和原炀多待一会还要闹这样的脾气,他受的折磨一点不比原炀少,给点教训也就差不多了。结果这两天晚上他被这人翻来覆去的动静吵醒,听了半晌原炀忍痛的嘶嘶声,他装作没醒,过了一会察觉到身边的床垫一轻,原炀一瘸一拐地下了床,撑着拐杖挪出了房间,半天都没再进屋。

  顾青裴直接失眠了一整晚,快要压下去的情绪死灰复燃,再次把他的呼吸绞得粉碎。

  原炀刀口疼,疼得睡不着,还是一声都没吭,宁愿跑出去坐一晚上也不愿意吵醒他,强撑着不想让他担心。

  顾青裴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在生气了。或者说他一直以来都不是真的生原炀的气。他只是很难过,很失望。

  为原炀下意识躲起来、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而难过,为自己不能成为原炀的依靠而失望。

  

  顾青裴下定决心和原炀好好谈谈,一醒来发现人早就走了,留了个纸条和一桌早餐。顾青裴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像有一把热油直直灌下,熄灭的火苗烧出了燎原之势。

  原炀是不是故意跟他对着干,是不是报复他以前为了工作不管不顾,才这样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拄着拐杖去公司,有什么急事能比原炀重要?都这个样子了还要给他做早餐,怕他胃疼。

  为什么原炀这么习惯照顾他?他的情绪,他的身体,难道在原炀眼里都比原炀本人重要吗?太多混乱的思绪积压在心里,他再也受不了了。刚准备杀去原炀公司,偏偏这会接到了助理的电话,说有个合同需要他过目。

  “非要现在吗?”顾青裴深感力不从心,头一回对他无比看重的工作产生了厌烦。似乎被原炀传染了几分冲动和莽撞,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想冲到原炀办公室把他拎回家。想和他接吻,想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宣泄出来。什么工作,什么别扭,顾青裴统统不想理。

  “顾总,实在是比较急,您还是回来一趟吧。”

  顾青裴把手机往桌上一摔,砰的一声,砸出了两滴眼泪,漆黑的手机屏幕晕开一片水光。

  好像终于体会到之前胃疼还要忙工作的时候,原炀是什么心情了。想发火又无力,想斥责又不忍,一向巧舌如簧的顾总找不到正当的理由对原炀说,能不能先不工作,能不能多想想自己。

  顾青裴唯一能做的,就是系好自己的领带,匆匆忙忙回了公司。

  在公司待了一下午,顾青裴看了好几次手机,原炀一条消息都没给他发。他越发焦躁,担心原炀的伤,担心原炀睡不好精神状态差,半路上又出什么事情。原炀的车祸留给他的阴影太大,过了一周他还会梦到那股致命的窒息感。

  另一头的原炀盯着自己腿上的纱布,沮丧地垂下了眼睛。

  这几天疼得没睡过一次好觉,他实在没什么精神处理面前这堆繁乱的方案。其实身上还有好几块淤青,早晨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酸痛的肌肉,现在全身都隐隐作痛,不知道哪块皮肤被这股钝痛激得一跳一跳,连带着心尖泛起细密的疼。没吃早饭的胃也开始胡作非为,低落的情绪无疑让他的胃愈发兴奋,叽里咕噜传来两声响,一阵阵刺痛伴随着轻微的灼烧感迅速席卷了腹腔。他捏扁了喝空的塑料咖啡杯,弓着腰趴在桌子上,手掌暴躁地压进胃里,名为委屈的情感从心底最深处一点一点涌上来,化作汹涌的江流浸湿了整个心房。

  “讨厌顾青裴。”原炀像只落水的小狗,红着眼睛说给自己听,“还不理我。”

  “疼死了,顾青裴。”

  

  顾青裴急急忙忙赶回家,一开门就看到原炀坐在沙发上,腿架在茶几,笨手笨脚地准备给自己换药。姿势看起来不太顺手,原炀稍微动了动腿,一下子疼得直皱眉。

  “原炀!”

  原炀手一哆嗦,头又低了低,自顾自地去掀腿上的纱布。

  顾青裴三步并作两步,一把上前揪住他的手:“我给你换。”

  “不要。你不是不理我吗。”原炀脑袋扭到一边,吸了吸鼻子,也没挣开顾青裴,就是不看他。

  顾青裴不说话,起身把手洗干净,简单消消毒,坐在原炀身边,小心地把他的腿放在自己腿上,一点一点揭开了纱布。

  一道缝着几根黑线的蜿蜒伤疤赫然出现在眼前,黑线走势凌厉,歪七扭八,长短参差不齐,恶狠狠地盘踞在原炀原本光洁的小腿,形成可怖的凸起。刀口附近一大片皮肤因为皮下瘀血变得泛黄肿胀。顾青裴向上扒拉了一下原炀的裤腿,几块骇人的青紫跃入眼帘,和发黄的皮肤连接在一起,把原炀的小腿衬得没一处好地方。

  原炀一直低着头,直到有两滴带点温度的液体滴在了他的脚踝,落到皮肤又一瞬间冰凉。

  “......哭什么啊,我不疼。”原炀舔了舔嘴唇,忍了半天还是被顾青裴的眼泪击溃,认命般地摸了摸顾青裴的脸,“别哭了。骨折而已,不是瘸了。”

  “原炀。”顾青裴身子开始发抖,喊了个名字又没了声音。他咬着嘴唇替原炀上了药,换了片无菌敷贴,接着给原炀额头上的伤也简单处理了一下。好在伤口没有红肿也没有渗液,他勉强放心一些,指尖碰到原炀皮肤的时候忍不住眼眶一热。原炀没有再开口,耐心地等顾青裴说出下一句话。

  顾青裴将原炀的腿摆回原位,想站起来把药箱放回去再和原炀聊一聊,刚一转头,手腕却被用力攥住,粘腻的汗裹住了他的脉搏。

  “顾青裴,能不能理理我。”

  一句话带着掩藏不住的哽咽,原炀难以言说的落寞和委屈霎时间击穿了顾青裴的心脏。哪里还顾得上和原炀置气,他一屁股坐回沙发,从侧面勾紧原炀的脖颈,头压在他的肩膀,眼泪濡湿了一小块衣料。

  “顾青裴,你都不知道心疼我,我好想你,我受了伤你还不理我。”

  “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瞒着你的,真的。你理理我吧行吗?”

  “原炀,”顾青裴鼻音很重,咬字有些含混不清,“我很没用吗?”

  “什么……谁说的?你干嘛这么说啊!”原炀一听这话不对劲,一下就急了,侧了身子要去掰顾青裴的脸,顾青裴一动不动,箍着他不放手。

  “你这几天晚上疼得睡不好,是不是?”

  “……吵醒你了吗?”顾青裴前言不搭后语,原炀下意识地接了一句,转而反应过来顾青裴不想听他说这个,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也不是很疼,就是有点难受,睡不着。”原炀觉得自己真是够欠的,分明一到晚上那个刀口就开始发胀发疼,灼烈的痛意反复燎烧他的肌理,不动的时候疼痛在整片皮肤缓慢游走,动一动又变成牵扯血肉的剧痛,和顾青裴的矛盾加剧了这份焦灼,他是真的很难入睡。可是面对顾青裴,他总想着显得轻描淡写一些,把一百的疼降到六十再说给顾青裴听。分明有一天晚上他已经疼得有点受不了,想伏在顾青裴颈窝闹他,说“好痛啊老婆”,可是看到顾青裴睡熟的脸庞,他突然不想让这点疼痛扰了顾青裴的梦。

  顾青裴是他最亲密的爱人,但他好像习惯了在顾青裴面前收敛那些他最讨厌的脆弱。这样不对,他也知道,但他控制不了在顾青裴面前做一个大人。

  大人必须流血不流泪,报喜不报忧。疼了就留在原地哇哇大哭等着人来安抚,是小孩子做的事情。

  他不愿意在顾青裴面前示弱。或许他还是想让他和顾青裴那十一年的差距,能稍微缩小哪怕一点点。

  “为什么非得今天去公司?你伤还没好不能乱动,你不知道吗?”顾青裴强忍着抓住原炀衣领质问他为什么到现在还要骗他的冲动。

  “有几个方案需要我回去看,我也不想的……”

  “车祸你不跟我说,伤口疼了睡不着你不跟我说,腿还没好就急着去公司,还要给我做饭,原炀,”顾青裴说话间气息极度紊乱,哭腔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他揪住了原炀肩膀的衣服褶皱,试图冷静下来,“到底为什么啊?”

  这下原炀彻底慌了,他强硬地把顾青裴压着他的手扯开,手掌贴在顾青裴腮边,指腹轻柔地抹去顾青裴的眼泪。他看着顾青裴湿答答的眼眶,意识不到自己的眼尾也开始泛红。

  “你最近的项目这么紧张,我这只是一点点小伤,没必要……已经耽搁几天了,工作不能不管,给你做饭也不费事,我就是怕你忘了吃……”

  “原炀,”顾青裴抓住他的手,垂眼看他的掌纹,暴涨的情绪被低垂的睫毛尽数敛去。他又问了一遍,“我很没用吗?”

  “怎么又……”原炀急得收拢了五指,按住顾青裴的手背关节。

  “那你为什么不能依赖我?”

  “……”

  “作为你的伴侣,你受伤了难受了都不肯让我知道,还得瘸着腿给我做饭,作为你商场上的伙伴,我也不能帮你处理工作。”顾青裴的声音忽然出奇的平静,“你不能依赖我,是这样吗?”

  “不是!不是……你别这样啊。”原炀胳膊一拽,把顾青裴狠狠搂在怀里,顾青裴没抬手抱他,他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他宁愿顾青裴跟他吵架,打他一顿也好,就是别这样冷淡,让他觉得下一秒顾青裴就真的对他失望。

  他这几天已经被顾青裴的沉默折磨得快要发疯,眼下再也撑不住装什么大人,语气又急又凶,流露出把他自己都吓一跳的难过和憋屈:“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我很依赖你,我很想你,我想你想得快疯了!我想跟你说我疼得睡不着,我想你哄我睡觉,我想你陪我去公司,我想你帮我换药,我想你不要上班留在家里,我就是想粘着你,我……”

  顾青裴安静地听原炀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他有多需要他,难以容忍的疼痛在胸口蔓延开,牢牢包住整颗心脏。他闭了闭眼,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他不过是想逼原炀做回他一个人的小孩子。他不需要原炀做无坚不摧的大人,也不希望原炀学不会掉眼泪。哪怕原炀窝在他怀里哭,指着没多严重的伤口说疼,他也觉得没关系,他会永远心疼他的小狗。

  顾青裴猛地伸手,以更大的力度把原炀按在自己怀里。指尖掐进了原炀的后背,原炀骤然哑了火,嗫嚅着说不出一个字。

  “那你就说出来。炀炀。”

  “你想要什么,你都说出来给我听。”

  “你什么都不说,我也会很疼。”

  “……哪里疼。”原炀嘟嘟囔囔,脸埋进顾青裴侧颈。

  “心疼。原炀,我心疼你行吗?你比项目重要,在我这里最重要,你不明白吗?”

  “……噢。”

  “多依赖我一点好不好?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而且会认真听。”顾青裴偏头,亲了亲原炀没有受伤的半边额头。

  “……好。”

  “下次我胃疼也不告诉你。”

  “你敢!”原炀本能地嚷道,突然想起自己干的好事,忽的少了几分底气。

  他肩膀一塌,高大的一个人顿时缩在顾青裴胸前,像没骨头似的软在顾青裴臂弯:“想要什么都说吗?”

  “嗯。”

  “今天没吃什么东西,我有点胃疼。你帮我揉揉吧。”

  “嗯。”顾青裴手掌覆在原炀胃部,带着热意的掌心一圈一圈打着转。

  “我还想要你抱我。”

  “嗯。”顾青裴收紧了手臂,“还有吗?”

  “亲我。”

  “嗯。”顾青裴捧着他的脸,舌尖撬开了他的唇,没了刚刚的急躁,他们接了个温柔湿润的吻。

  “还有……”原炀喘着气,眼神逐渐发暗,眼底闪着明晃晃的欲望,直直地盯着顾青裴看,手也开始往顾青裴身上乱摸。

  “剩下的等你好了再说,小瘸子。”

  “……哼!顾青裴,你看不起我?”原炀张牙舞爪地撑起身子,不小心撇到了腿,呲牙咧嘴地又趴回顾青裴怀里,“老婆,有点疼。”

  “嗯。晚上哄你睡觉。吹一吹就不疼了,傻小子。”顾青裴轻声笑,凑过去又吻住了他。

  我的笨蛋小狗。

  不用装什么大人啊。对你的爱又不会打折。

  永远做我的小孩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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